财新传媒 财新传媒

阅读:0
听报道

 

《出门远行》

三月的雨猫着腰
左顾右盼
它需要一个人的证词

我是无罪的
从来也不想污辱什么

我无法使我的生活更好
因为诚实*在那里
像一个小伙子秘密地吸烟
用左手
阳光的温柔

出门远行,你随便带上窗子
野草在大地上伤心

过去已经沏开了
冒着热气。我们一生的错
我们看不见

甚至摆上长长的春天
摆上红草莓
也看不见

 

《多余的话》

现在我倾听,
把骨灰密封起来,
沉入海底,不要打扰最深的死亡。

上面有人跳舞,
朗读是另一版本,真正的,仿佛女人被淹没。
我只看见你的背影,
象聊天室的人活埋了字母,
甚至谦卑,披头散发,
青春的海洛因。

现在我倾听,
一生中最高兴的是中签的那天,
脑壳长出树枝,等于把秘密折断。
现在我倾听,
原始的诗歌,熨衣裳的诗歌;
必须服从一个不存在并抹去存在的手印,
父亲读他的报,母亲填她的空;
外面总是挂着土壤,
一个生锈的孩子,在树下,饮水!
活着接吻,我正要开门。

现在我倾听,
看不见的帐篷,另一种询问:
瞿秋白临死前的喘息和他的欲言又止;
思想成为迷墙。
这些都是绑在一起的兄弟,
象小时的歌谣在身体外面,变成灰。

多么苍老,哼起了歌?
我曾耗尽健康,失去前程。
你留下,让火车一个人走:余烬在飘,窗口在飘,
千言万语在飘,仿佛我是小乔。
现在我倾听,血液里的鱼相互亲近,
迟缓的人失去秋天。

现在我倾听。

 

 

《同类》

有人顶替了我
好几亿的人顶替了我
写诗、作爱、开车,以及上网聊天
我的强项他们都会

我从来就不是正常人
我肯定没出息
蓬头垢面,鞋子又脏有破
和人们说话总要花样百出
从来不会一语中的

我的朋友也是愚笨之徒
长发披肩,不晓得别人的手脚
都有精彩的招数
象这首荒凉而粗糙的诗
不知道死后还要上火、便秘

我的哪些话得罪了他们
我的父母有什么过错养了一个废人
我的前生是否和一个女人相爱
她在今天这么折磨我
麻木,疼痛,我不能理解我的不惑之年

不会走路
从而失去很多乐趣
失去尊严,和做人的权利
什么都不会,最后失去你

几张抗议的标语贴在墙上
人们三五成群说着拆迁的事情
你看龙龙还有多少词汇
捧在手里,招摇过街市
这首诗为什么凌乱
分明是一种固执——快意恩仇

拿去河水、树和破旧的瓦房吧
湿润的空气应该受到质问
这是后海的一角
亲爱的,你总在不远处画地为牢

做你能做,想你所想
我知道终点在哪儿
上帝不会把幸福都给我们
只要在崎岖的路上休息一会儿
等等后面的同类


《真实》

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满山遍野地喜欢

我学会了用泪水取暖
用思想淫荡
往前走,四足落地
长长的水泥斜坡,赤裸着
跑过胡同

我们带着脖颈,软盘
彼此再交流
我们不期而遇,隔着百年的良辰
每首诗,每个字
都能摔碎酒瓶
而天空只是少许烟灰

星期四的水,心的翼尖
男女纠缠的缝隙
直到羽箭将它们化尽

而我除了呵呵一笑之外
并不知道什么。膜拜,盲从
穿过街市,我的情人总是无声地流淌
给我慰籍,赐我清凉

前进的脚遇到它的鞋
风雨大作

我们象炭火上的羊
盐,孜然,烟雾缭绕,直到天亮
如同墙上的壁虎,衣物,冷兵器
无声地抹去时间

哦,生命弱小,无法穿在身上
大地沧桑,收下去年的红糖

 

 

《药草苦香》
 
我喜欢你追火车的那段路,
和上面凉凉的吻;树的影,分别是双。
远离家的城镇一缕青烟,
寂寞从高处跑下,
喝下汁液,它有飒飒声。
大地不在衣服里,也不裸露,
我会用整个生命和热情追你、爱你。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看不见以后的失语,幻灭,
亲人们抬着龙的忧伤,打造天堂。
 
你的手还疼吗?
脆弱的骨殖从唐朝遗传下来,
没有人象我这样,又贪又痴。
长发的妹妹,你的吝啬生于明,
长在允诺和期待的地方;
我的最爱,不能不回来。
喜欢你的牛仔裤,贴在上面的,取名叫星星。
  
多亏那株无花的植物,
不断点头,一种困惑的苦香;
有人看见我跪在地上,询问每个天使,
龙是堕落的囚徒吗?有魔鬼的嗓音,
鼻子是闪电,欲望在它下面。
喜欢沉默?不!
我喜欢你唱的云南谣曲:
它们都在左边,精致木盆,藤萝,大象。
它们都睡了,旁边一对鹦鹉试着拥抱……
哦,人和物,几杯红酒……
 
我喜欢鲸集体自杀,
喜欢说出爱情并印在书上。
我喜欢你满世界找盐,炒的菜大红大绿。
哦,昨天,还喜欢我的冒险,
它说:从火车站到郊区,
805路从来不知道抄近路;
我的脚趾一冬天都在疼,
相信么?有个飘荡的生命依恋着你,
它空腹而坐,好象古代的乐器,埙和筝。
 
我喜欢,喜欢你的树脂眼镜。
盲人的灵魂藏于黑窖;
钟声不止,去而复至。
我们面对的,比魔术师还要伪善、拙劣,
人生的偶然象短裤来不及提上。
与君一起活,
我还能说什么?
炉上的草药,四室一厅的空房。
你总是不显山,不露水,闳其外肆其中。
喜欢你的纯朴,喜欢你的文字,
你说:重读你以前的信,
感到自己像条幸福的鱼,
这个世界清畅、凉爽、一无阻碍,
任自己的思绪和情感,像缠绕的水草自在地飘。
 
我喜欢你的古书:
大的火柴盒趴在沙丘上——
东汉的土,南宋的屈辱,
穷人的穷,不是穷人的人。
我是北方的兄弟,酒和民刊结成的生死。
那支鹅毛笔,记录了口齿不清。
早在1968年我就喜欢你,
直到红背黑毛的鸟渴死沙漠,
直到女人用另外的手,带上因果链。
哦,药草苦香化不开妹妹的泪,
也不能治愈龙的疾病。
它们只是让人知晓一生中的几次旅行,
几枚硬币在衣兜里空响……

话题:



0

推荐

张旭升

张旭升

73篇文章 10年前更新

http://huashengyou.tk 你看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听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说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摸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闻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想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你做到的永远不是全部

文章